心无净土

【盗墓同人】《疯子》

“吴家小佛爷原是个干净人。”

一望无际的雪原之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红影,由远及近,不轻松地在没过脚踝的雪地里前行。那人大概是觉得很冷,双手抓住自己穿的喇嘛服在胸前收紧。前行时风成了阻碍,夹着雪沫子的寒冷不一会儿就到了眼前,顺着衣服缝隙向里,那冷好像要刺入骨头缝里似的。他走了百十米远,停下来喘了两口气,低头给自己双手哈了口气,拍了拍大红色袍子上沾染的雪粒,抬脚往前走。

“后来啊,他被自己三叔带着下了个斗,结识了两个一辈子的好兄弟。”

喇嘛袍没走几步,四周突然出现了四五个身穿黑色保暖服的人,挡在他面前。他好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前路被人阻挡,步子没停。黑衣人静静地看着他,直到男人快要穿过黑衣人立成的人墙,其中一个黑衣人动了动,一矮身就要冲上去。

“吴家小佛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哪,他和他那兄弟贯穿了一个年代的约定,多少年都没忘记。”

“砰——”

尖利的枪声突然响起,在群座雪山中回响,黑衣人因这一枪都愣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男人居然先发制人。直到雪地上蔓延开大片刺目鲜艳的红色,才反应过来。这是喇嘛袍已经转过身摆好了架势,刀痕遍布的手臂上方,是一双冰冷的眼睛。

“吴家小佛爷是个聪明人,他就是太聪明了,所以出不了这脏水,最后越陷越深。”

黑衣人训练有素,身手矫健,配合十分默契,喇嘛袍的几枪都没有命中目标。黑衣人一个空翻,伏低身体一跃而起,爆发力极强的腿就朝脑门子踢去,红袍一个深蹲,向右打滚躲过了从天而降的拳脚,向左开了一枪,立马站起来,架住一个黑衣人横劈过来的尖刀,左手手腕狠狠地被划开一条三厘米的口子,鲜血立马渗了出来,一发力把黑衣人推开,一枪命中,别人的血溅了红袍一脸,他也没功夫擦。这下留了个好大的破绽,被人从后面大力勒住了脖子,窒息和疼痛一并炸开,红袍一个跃起踹飞了迎面而上的一个,一扭腰让身后的人挡住了一次攻击。后面的人由于剧痛收紧了全身的肌肉,红袍差点被活生生勒死。他一只手扣住黑衣人的手,另只手一甩,枪管直直对向身后,扣动了扳机。

枪没响,子弹打光了。

红袍操了一声,使出全身力气,枪托狠狠砸上黑衣人的头。这时候另外两个人已经回过神来,爬起来,银白色的刀刃在几个人视网膜上一闪而过,锋芒对准心脏,破空而来。

男人放弃抵抗,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把手中的枪直接扔出去,被砸到的黑衣人一声也不吭,脚步顿了一顿,他趁机抬脚踹向后面人的小腿迎面骨。这一下下了死力气,耳边听见一声闷哼,他又踹了一脚,顺便向前扑,腰侧被刀穿透皮肤,血流如注。

红袍的刀戳进了制住自己的人的腹部,冲过来的人狠狠踩了他一脚,正中胸口,他挣开黑衣人的禁锢,从地上爬起来,被人从后背踢了一脚,踉跄了几下,回手一刀给对手留下了脖子上浅浅一道印子。

他助跑几步飞身上前,扭身双脚缠上黑衣人的脖子,把人扳倒之后赶紧补了一刀,却没能及时起来,被人死死压在地上。

红袍明显体力不支,支撑着利刃的手开始发抖,眼睛憋的通红,咬紧牙关才能勉强支撑住。

最后一个了。

“这种人注定回不来。”

红袍气喘吁吁的跪坐起来,右肩膀插着一把匕首,刺入的很深,他被割了几道,被别人捅和自己往自己身上下刀还是不一样。他把身旁黑衣人尸体的手腕放在嘴里咬住,左手握住了肩膀上的匕首。

“呃......”

痛呼声被很好的压在嗓子里,红袍男人深吸了几口气,染满了血的刀掉在雪地里,只有轻轻“泊”的一声,男人抹了抹眼角渗出的生理性泪水,胸膛大幅度起伏,伸手抓住插入黑衣人心脏的自己的弯刀,手滑了好几次,最后垫着衣服袖子才好不容易拔出来。

胸口好像被食肉虫子啃食着,密密麻麻只有疼痛,男人爬起来,在腰间摸了摸,没有找到想要的。他站起来,几乎站不直,在四周翻了翻,几个黑衣人的尸体呈各个姿势瘫倒在雪地里。最后他终于找到自己的酒壶,但是酒水已经漏光了,雪融化了一片,男人把那一点点酒水捧起来塞进嘴里。辛辣的味道冰凉凉,刺激地他喉咙收缩,费力地咳嗽起来。

过了一会,他终于觉得暖和了一点儿,漏风的衣服也没办法补了,只能将就着裹起来。受伤的部位还是很疼。

他向前走,脑子已经不清楚了,单一的白色雪地闪现很多很多颜色,他开始耳鸣,感觉越来越冷——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他费力集中注意力,却对外界感知越来越模糊。突然他好像听到身后传来什么动静,瞬间他的口鼻就被人从后面捂住,冰冷的刀刃切开了他的喉管,滚烫的热血一下冲上来。

他腿一软,倒在地上,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人,冷冷地看着他的血从不停颤抖的指缝中漏出来。他在确认他的死亡。

红袍苦笑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他往后爬了几步,用尽最后的力气站起来,向后翻下了悬崖。

“他就是个疯子......”

吴邪在高速下坠,但他想不起来应该挣扎,也想不起来惊慌失措。他看着空灵透彻的天空,第一次觉得这十年光阴自己好像是终于活过了一回,然后这九十米的悬崖,4.2秒,就是他人生中的最后时间。

“他娘的......他就是个疯子......”

所有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讲故事的胖男人突然哭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头,恨不得把口中的人掐死的语气。可他却泪眼朦胧。

吴邪倒在几米厚的雪中,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天空,好像贪恋着这无关人世的蓝色。

身下的雪已经被体温化开,依旧冰冷刺骨的水浸湿了红色的喇嘛袍,透过一层一层的布料,附在了他的皮肤上。

“冷。”吴邪听见自己小声再小声地说了一句,而事实上是他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小哥......”

“胖子......”

“三叔......”

“潘子......”

“爷爷......”

他张开嘴,一遍一遍地叫着,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他。

他的身体渐渐凉了。

张起灵坐在远处,听胖子给他那些伙计们讲他们当初铁三角的丰功伟绩,一口接一口喝着酒。

酒是白的,度数很高,很不好喝。

可他只是那么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

胖子讲了多久,他就喝了多久。

直到胖子再也讲不下去,痛哭失声。

张起灵站起身,付了帐。

故事结束了,他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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