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净土

【瓶邪】孤独者


“嗯…嗯好,我知道了,妈。”
吴邪挂了电话,整理自己微皱的领边,镜子里的自己微仰着头,露出凸出的喉结,眼角因为笑显出细细的纹路,双目下浅黑的阴影被轻松的神情掩盖过去,是年轻人普遍拥有的活力与健康,短短的碎发整齐贴合在额前,在LED的惨白灯光下环上一层黄褐色的晕。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使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些,套上黑色大衣,回头看了眼有些空荡的客厅,跨出一步。
门“咔嗒”一声,落了锁。
屋外光秃秃的树枝黑褐而暗淡,冬季的阳光穿透鳞次栉比的建筑物,在地面两旁的雪堆落下一块微显金色的光斑。吴邪拉了拉领子,目不斜视的左拐,右拐,出了小区门。
阳光暖融融的,风也沉寂下来,顺着街道一旁排列的枯树缓步,听着落叶落在地面的声响,各式人等的脚步声不统一地拍打在被水汽熏黑的路面上。
他向右边的便利店大叔店长问好,向有固定摊位的大姐道安,他脸上的微笑和煦恰到好处,认识的人也报以相同的祝福表情回应。
吴邪看上去很高兴,深褐色的瞳仁也反射着喜悦的光彩。
说实在的,菜市场中其实很少见吴邪这样年轻而单身的男人,大多都是一脸黄褐斑的大妈或者懵懵懂懂的刚进门的年轻少妇,又或是葱蒜苗分不清楚的孩子,这样引人注意的小帅哥真不多见。
吴邪熟稔的和小贩讨价还价,收拾好一袋子的菜,和脸上不大情愿的菜贩子道了别,晃晃悠悠地来到海鲜店。
“嗯....这条鱼不错,老板!我就要这条了。”
吴邪观察一下,选定了一条注定要死于非命的大草鱼,喊来老板,寒暄几句,手中又多了一样好原料。
不久前母亲打来电话督促自己早点回家,即将年前,大部分的人也都打点好准备回老家过年,吴邪因为公司事务的原因要多留意,故假期时间要推迟,这可让吴妈妈不满地叨叨嚷嚷了好一阵子,千叮咛万嘱咐儿子一放假就快回家,让吴邪点头连声喏喏这才不满意的罢休。
“胖子和潘子要来....”
吴邪口中念叨,在心中过了一遍要做的菜,发现只是少了瓶酱油,把手中的袋子都换到一只手上,在邻家调料店铺挑了一瓶惯用的,放在眼前辨认生产日期及保质期。
“这个。”另一个人声响起,接着是玻璃容器在木质桌面的清脆碰撞声。吴邪这时候也看好了,随手把酱油瓶放在柜台上,抽手就在口袋中寻找零钱。
抬手时的敞开的大衣领边将有些倾斜的瓶子挂了一下,在桌面上咕噜噜摇晃几下,眼看就要掉下来。
“唉唉唉——”店长来不及反应,吴邪抽不出手,瞪大了眼晴就要看着瓶子碎尸当场,一只手,稳稳当当接住了处于危险时刻的酱油。
吴邪点头道谢,那人却理也不理,平着一张脸走掉了。
吴邪有些尴尬,掏钱付了账,又瞟了一眼那人走的方向,嘀咕了一声。
此时正值午后,不大明亮的日光直直射下却又被不怎么干净的空气晕开,朦朦胧胧一片。街道上少了吵吵嚷嚷的群众,少有人结伴而行,表情是有些僵硬的亲密,大概是太冷的缘故。
匀速行至小区门口,保安和他打了个招呼,笑笑说:“吴先生啊,刚才有说是您朋友的两个男人来找您,我告诉他们了楼号,让他们等会,你去看看吧?”
吴邪暗自一琢磨,像是胖子和潘子两人先来了,道了谢才加快了脚上的步子。
胖子姓王,是吴邪的一个客户,性格豪爽,深对吴邪口味,两人便成为好友,不过令吴邪深感无奈的是,胖子人虽好,但有时未免有些粗俗,吴邪毕竟大家出身,不管多久也是习惯不了的。
潘子毕竟是吴邪多年好友,吴邪三叔的得力助手,和胖子臭味相投,为人却很正经。他远远见吴邪拎着大袋小袋而来,憨厚一笑,就要来接他手中的袋子,吴邪挡了挡,见实在不好推托,也就松了手。
胖子眉一挑,后眼一眯,怪声怪气地道:“呦,这吴家小姐可生金贵,步步金莲挪回来的?可让胖爷好等。”
潘子回头斜视,笑骂道:“小三爷怎么金贵,倒是你,不来接一接你自家人的肉?”
吴邪手上提着一袋子猪肉,听闻此话终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胖子不满:“诶诶诶大潘,你这可不厚道,怎么说咱也是一家......”
“谁跟你是一家!”
“哎呀这早晚的事。”
阳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吴邪小小的两居室中充斥着欢笑声,胖子喜爱喝酒,潘子也不是什么一杯就能撂倒的主,杯杯酒下肚,菜却没动几口,吴邪被屋中暖意氤氲了双眼,胖子潘子两人的笑容和声音都模糊了起来。
夜色渐渐沉了,薄如轻纱的云层中间隐隐透出冰凉的月光,天幕是黑的,而道路两旁直直立着的路灯还散发着悠悠的亮光,勉强染白了黑绒布遮盖下将要入眠的城市,在寒风轻刮中将一抹亮白均匀涂抹,安静,冰凉而冷漠。
“咳咳,天...天真啊,我们就先走呒呃......”胖子喝得舌头都打结,扶着门口的栏杆,拍着潘子的肩膀面对他说,“你留步,不用送了,我有潘子呢。”
“滚,滚你妈的,你拍谁呢!”潘子含糊不清,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却依旧要反驳回去,弄的吴邪哭笑不得,两人一句接一句互骂,踉踉跄跄搀扶着走了。
吴邪目送他们俩东倒西歪地离开,待人影看不见了,都没有动作。
夜晚的风带着寒意穿梭在树干间突突的枝桠,不带一丝声响的翻云入纱,温度越低,吴邪却越清醒,他点燃一支烟,浅浅地吸了几口,味道并不好,但他却慢慢闭上眼,狠狠吸了一大口气,让香烟的味道撞进肺里,呛得他咳嗽了几声,慢慢悠悠的转身。
“哒...哒...哒...”
缓慢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孤独地在向黑暗中的阶梯中回荡,他没有打开声控灯,楼层间的窗户上映着冰冷的月光,呼呼的风声在寂静的黑夜里被无限放大,混合着楼梯上的脚步,越发显得单一。
吴邪在十五层停下脚步,他刻意压抑住自己急促的呼吸,在十五层楼到十六层的最后一阶,转过身,坐下来。

张起灵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时间大概在晚上十一点,除了街边烧烤和出租车,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他的步子不快,脚步声也轻微地近乎没有,衣衫并不厚。初冬的季节,他大可以将微冷的空气不放在眼里,迎着冷风行走,拒绝了好几个出租车司机的好意,他的神态依旧冷漠,街边排列整齐的路灯上的暖光都没有映进他漆黑如墨的眼睛。
街上很安静,很显然,张起灵也享受这样的安静,虽然一辆出租车行驶过带起一阵轮胎碾压地面的声响,片刻之后也重归于宁静。
小区门口的保安室还亮着一盏灯,里面的人睁着带有些微困意的眼睛,见到他也只是公式化笑笑,他点头回应,转过头连脸上的礼貌性微笑也去掉了。
夜更沉,冷风停滞下来,寒意一点一点侵进,橘黄色灯光毫无生气的尽职尽责,他不怎么熟悉地寻找自己的住处,步调越发缓慢。
他在电梯门口停留一会,盯着红色的数字“1”发起了呆,手半天没有从口袋中抽出来。
几分钟过后,他侧过身,朝楼梯走去。

吴邪坐了很久,期间不远处的居住户钢化门开合几次,有过几次的交谈,每个人的脚步声都代表这个人此时的心情,他猜想着,眼睛眨都不眨地凝视雪白墙面上一小块污斑。

张起灵停下了脚步,他的视线停留在斜上方。吴邪这时候正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抬头对上张起灵的视线。
沉默,无言。
张起灵提步,脚步声有节奏地荡起。吴邪呆愣地看,直到面前的人开口:“借过。”
吴邪没反应,张起灵也不催促,一种熟悉的讯息迅速在两人周围散开。这种难以言说的气氛被吴邪挪动让路的动作打破,张起灵静默几秒,继续向上走。
脚步声持续,渐小,突然停止,不过短短数十秒的时间,吴邪回过神,抬头,起身,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过顷刻间。
迈出大步朝上走,他们仿佛约定好了,在第十七层楼层停下脚步。
他们都闻到了一种味道,那是同类的气息,是同样的,孤独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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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候都怀疑我其实是个清水党。
如果不是我手上有一个必要完成的字母的话,我这么说肯定不会有人打我。
但是lofter不会让放的,再说我也没有写完。

如果会有人期待的话,可以等我写完发通知,在论坛上看。
写完的时间?大概是暑假吧。(你快去死)
故事大概是讲吴邪心中被强行扼制的孤独感在不孤独过后更加变本加厉,而老张被自然而然忽略的孤独感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最后的结尾大概是俩人感觉到双方气场相合产生的共鸣。
于是这篇其实并没完,但也绝对不会写下去。因为一开始就是按着短篇来写的,再说了,语文老师曾强行要求过我们写文章要留白,于是乎,剩下的故事只能靠自己脑补了。哇嘎嘎嘎(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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